我有多喜欢你,我不想让人知道。

【狄白】有一次白元芳喝醉了(短篇,甜向)

白元芳睁眼的时候,外面日头正毒辣,照得整间屋子亮堂堂。突如其来的亮光让他刺了眼,痛苦万分地又赶紧闭上了,眼皮开开合合好几次,才慢腾腾地坐起身。

嘶…… 头疼欲裂,他伸手扶住晕沉沉的脑袋,低头不经意瞥见自己只着了一身松松垮垮的白色里衣,他只觉得全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痛,仿若要散架了。

白元芳呆呆地抱着被子,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,都没缓过来。

怎么回事?

他试着回忆,却只能依稀记起昨夜晚膳时分,他与狄仁杰,白洁畅快饮酒,谈天说地,欢声笑语,接下去一丁点印象都没有了。

他想不起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想不起是怎么回的房。
想不起是怎么换上的衣服。
想不起身上的痛楚是怎么回事。

难道……是喝醉了吗?

喝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,毕竟……

这可是传说中五十年才出一坛的桃花酿啊。

白元芳又恍恍惚惚陷入了沉思。



他们前几日帮城里醉仙居的老板王进宝找回了被绑架的掌上明珠,团聚的时刻催泪无比令人感动,王进宝大方付了丰厚的酬劳不止,还额外赠送了一坛限量级的桃花酿给他们。据说这是王进宝他爹埋下的,足足五十年,还未开封,嗜酒贪杯者莫不眼红。

桃花性味甘,无毒,可消食顺气,酿入酒更是清香四溢,沁人心脾。

他们平时就不是日日要沾酒的人,但封口一揭,芳香扑鼻,熏得人心旷神怡。别看白洁女儿家个子小,酒量还算可以,狄仁杰之前经历过借酒浇愁的特殊颓废时期,也算是比较能喝。一对比起来,白元芳成了战斗力负五的渣渣。加上桃花酿本身就不烈,还微甜,给人一种美好的错觉,以为自己还能再喝上个几坛。于是……烛光里的白少侠一时没掂量好酒量,把握不住自己几斤几两,名副其实的醉了。



白元芳在脑海里拼凑出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,慢吞吞才在床榻上穿好衣服,起身欲往外走,谁知刚迈出一步,竟像踩在棉花一样,双脚不受控制,直直打颤。宿醉的后劲太强了,他平时又不爱饮酒,从未试过这样的滋味,现在只觉着整个人难受,要死了。

好不容易走到庭院,却连狄仁杰跟白洁的人影都没瞧见,白元芳累了,自暴自弃地就着台阶就坐了下去,对着远处发呆。过了好久,几乎又睡了过去。

阳光很晒,连乌龟都晓得躲在树荫下吃草呢,它双眼红通通的,耳朵一颤一颤,看自己主子坐在地上平易近人,就靠过去啃了啃他的衣袖,白元芳没反应,它又整个身躯凑上去,蹭了蹭他的大腿,嗅了嗅他的胸口,折腾完这些动静,见白元芳还是没来陪它玩,乌龟觉得没意思,刚想回去吃草了,白元芳一只手就把它捞了过来,眼睛还闭着,手抓着它不松开。

乌龟当场就不乐意了,在他手里扭来扭去,双腿直蹬,白元芳被它蹬得没法子了,只得放开了它。它一惊,撒开了腿跑得无影无踪。

白元芳被它逗乐了,自觉得好笑,眯了眯眼,估摸着大概的时辰,想去洗个脸清醒一下,又觉得难得糊涂偶尔放肆一下也不赖,就继续瘫着了。


大门被缓缓推开了,白洁跟狄仁杰慢腾腾走了进来。

“好像是三日换一次药,不能碰水……大夫说了,这伤的还是右手,要非常小心照料,要是没养好以后会落下病根……我是不会照顾你的,等我哥醒了,照顾你的重任就落到了他的肩膀上。”

白洁本来噼里啪啦地说个没完呢,一看白元芳坐在台阶上,一个箭步冲上前去,“哥……你醒啦!你觉得怎么样了?”

耳边叽叽喳喳的,就像有几千只小鸟在歌唱,白元芳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,皱了皱眉,半天没接话。

白洁看白元芳没反应,以为他又是昨晚宿醉的状态,忙叫唤,“诶,狄仁杰你管管。外面日头这么晒,要不把他弄回房里去吧。”

狄仁杰黑着脸,回了白洁一个眼刀,“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能抱得动他吗,我可是个伤者啊!”

白洁没什么良心,忽然就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,“啊哈哈哈哈哈,对不起,我差点忘了。”

白元芳方才没注意,白洁这么一笑他才抬起头去看。


只见狄仁杰整条右臂都缠上了白布,末端打了个结挂在了脖子上,眼下青紫显然是没睡好,脸色难看得很。

“你怎么了?”白元芳一开口,喉咙沙哑。

“哥……你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啦?”白洁掩嘴偷笑。

白元芳摇了摇头。

狄仁杰一时气急,“我伺候了你一个晚上,你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啊,把你能耐的,你居然不记得了!”

“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?”

“你喝醉了。”

“嗯?”

“记得你做了什么吗?”

“想不起来了。”

白洁看狄仁杰好似要气炸了的神情,一副坐等好戏看的神情,蹦跶着跑开了,“哥,我去给你打水洗个脸~”

“白元芳,你听好了。你昨天夜里,向酒仙借了胆,一杯接着一杯是面不改色,我跟白洁还在纳闷你哪来这么好的酒量,谁知道你翻脸比翻书还快,电光火石间,撒起了酒疯……”

白元芳的头更痛了。




酒过三巡。

聊完白元芳年少犯错挨打的糗事,见气氛这么欢乐,白洁的良心被狗吃了,无法自拔,又开始生动地讲述起白元芳十三岁时掉进井里的悲剧。

狄仁杰笑得人仰马翻,也贡献出一个二人初遇不久后白元芳智商掉线的段子。

笑声是一浪接着一浪,狄仁杰擦掉笑出的泪,忽然感慨,“白元芳,你看,此刻我们三个就像一家人一样亲密。”

然而白元芳一句也没答应。

狄仁杰跟白洁这才意识到,白元芳已经很久都没有说话了。他沉默不语,只看着眼前的酒坛,冷静地又喝了一杯,第二杯,第三杯……





“想起来了吗?”狄仁杰坐在白元芳旁边,看着他用清水往脸上泼,浇了一次又一次。

白元芳意识模糊,还是摇摇头。

白洁看他没想起来,便继续往下说,“然后你忽然间撒泼起来,哭着要爹娘……害我也跟着哭了……”

白元芳对此并没有多大的印象,只是听白洁这么一说,心里又愧疚又自责,抬起头摸了摸白洁的头发。“对不起。”

“没事……”狄仁杰瞥了他一眼,眼里全是促狭的笑,“你别担心,她刚哭没多久,立刻就笑翻天了。”

白洁想到昨晚,又笑了出声。

白元芳一愣,“我又做了什么?”

“你一言不合抱着乌龟唱歌,把乌龟都吓呆了,还绕着柱子转圈根本停不下来,把自己放飞摔了出去,后来又闹着要舞剑,舞了半天一时没拿稳砸到了脚,哭哭啼啼敲起了碗筷,溜进厨房又打翻了面粉……”
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
白元芳脑子里嗡的一声,思绪如泉涌,一幕幕在他眼前闪过。

他记得刚才他们说的事。

他还记得……




在漫天飘洒的面粉里,白洁打了好几个喷嚏。

白元芳拍拍手站起来,抖落满身的粉尘,好像还没玩够。

“白元芳,别闹了。”狄仁杰拉着他,想骗他回房。

白元芳寻着声音,看着狄仁杰,也不说话,似乎是在辨认狄仁杰是谁,像是想明白了,他一下子就笑了,眉眼尽是温柔,犹如静静的一潭湖水。

白元芳平时挺含蓄,狄仁杰还没被他这么看着,忽而生出一股暖意,心潮澎湃,语气不自觉就轻缓了几分,“夜了,我带你回房睡吧。”

没想到白元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凑过去在他脸颊蜻蜓点水。

那是一个吻。

宛若清风拂面。

白洁觉得自己非常多余,羞着捂住了眼睛。

“白元芳你妹看着呢!”狄仁杰还是有一点点羞耻心的,当下就要崩溃了。

白元芳一个劲地傻笑,扑过去粘住狄仁杰不肯撒手。“狄仁杰我喜欢你!”

“我知道我知道你先松手啊………”

“咱俩可是……”醉得昏天暗地,白元芳大手一挥,献宝似的抽出一只手指,“一根绳上!拴着的……”

他顿了顿,煞有其事又变了两只手指,“两只,小蚂蚱!”

狄仁杰哭笑不得,“什么鬼!你啥时候学会了这种东西!白洁,都说了平时少追那些言情小说!你带回来的书,你哥闲着无聊没事就看!”

白洁一脸呆滞,看着两人在自己眼前抱成一团,只觉得世界观都沦陷了,“我什么也不知道,什么也没看见!我求你们了!快进房里去吧!”

再后来,白元芳安静了一会,因为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一只兔子,伏在地上紧紧挨着一脸懵逼的乌龟,还试图扒拉青草吃,白洁气喘吁吁地拉都拉不住,还是狄仁杰满世界找胡萝卜才给他安抚下来。

夜已深,白元芳终于玩累了,陷入了沉睡。

狄仁杰看了一眼生无可恋的白洁,让她先回房歇息了。白洁感激崇拜地看着他,临走之前说了句,“狄仁杰,此刻你的身影伟岸高大,在我心里的形象瞬间拔高了不少。”

狄仁杰敷衍地笑了笑,一句话不说,咬咬牙把白元芳打横抱起,走到卧室,放到床上,给他除鞋袜,脱衣服,盖被子。做完这一切,终于累得靠着床沿闭上了眼。


白元芳没什么意识,却能感觉到渴,睡梦中伸出舌头舔了舔唇,想翻个身,没想到一个扭身就差点从床边摔下去,这一下,白元芳双眼稍微清明了一会儿,但不足以维持神志清醒,他觉得应该帮自己醒醒酒,无视旁边睡过去的狄仁杰,摇摇晃晃出了门。

狄仁杰睡着睡着听到有人开门,几乎都不愿意相信,忐忑一睁眼,果然!

“卧槽!人呢!”

急急忙忙追出去,就这一转眼的功夫,白元芳已经赤着脚爬上了庭院里那颗年岁已久的大树,坐在树上哼哼唧唧。

狄仁杰觉得自己要疯了,“你在上面干什么?快下来!”

“我不。”

“你下来!”

“不!”白元芳一挥手,摇摇欲坠。

“好好好……”狄仁杰不逼他了,在树下跟他大眼瞪小眼。

一阵冷风吹来,白元芳感到一阵凉意,又稍微清醒了点,这节骨眼上忽然间恢复了恐高的意识。

他磨磨叽叽半天嘟囔了一句,“好高啊……”

狄仁杰真的是笑了,实在没法子了,“你怎么爬上去的就给我怎么下来。”

“我怕高……”他可怜兮兮地说。

狄仁杰心里琢磨着怎么给他弄下来,但这么晚了,哪里有梯子?

“白元芳!”

“……”

“白元芳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“你顺着树干下来,我会接住你的,来……”

白元芳看着他,陷入了无止境的思考。

“我会接住你的……来……”

狄仁杰的诱哄好像起到了一点点效果,白元芳选择了相信他,但还没等他说什么呢,白元芳闭上眼睛张开双手就直直往下一跳。

狄仁杰还没准备好,白元芳整个人就砸下来了,只觉着眼冒金星右臂一阵剧痛,咔嚓一声响。

这下好了,名侦探狄仁杰独处闲暇之际都没有消遣了。

白元芳摔得不轻,委屈地说,“你骗人,你说会接住我的……”

疼得脸色发白的狄仁杰,真的很想哭。





细数完白元芳的条条罪状,狄仁杰抬起左手揉了揉眼眶,捏了捏鼻梁,看白元芳精彩纷呈的脸色变幻,八成是已经想起来了。“记起来了吗?”

自己完全想起来这些醉后的糊涂事,跟听着旁人叙述一遍,那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尴尬,白元芳脸通红,面对着狄仁杰跟白洁,无法闪避,只得将脸埋进了自己的掌心里,久久不发一语。



无比自责的白元芳觉得狄仁杰短期内该是不会原谅自己的。看他右手不方便,总是形影不离跟在他身边,喂他吃饭,帮他洗澡,替他穿衣,水果都切得好好的送到他嘴边,白天起得比他早,晚上陪他一起睡,狄仁杰说什么就是什么。但两天下来,狄仁杰总是闷闷不乐。

“你怎么了?”

“你也是男人,喜欢的人帮自己洗澡还睡在身侧却什么都做不了,我心里难受。”

白元芳瞪大眼看着他,像是要剧烈反驳,但又怕刺激他,最终只轻轻回了一句,“昨夜我不是帮了你一次么……”

“那怎么可以算!那个我自己也可以做,要不是我右手受伤了,我可以用花式表演给你看!”没羞没躁的狄仁杰白日宣淫,无耻到家了,看白元芳半天没搭腔,他又开始卖惨,“罢了罢了,别理我,我要寄情于这恐怖离奇的凶杀案内,冲淡我内心的邪念。”

“哎……”白元芳挫败地低下头,下定决心咬咬牙,“你……你想怎么样?”

老谋深算的狄仁杰眼里发出诡异的光。





最后不知道白元芳放下羞耻心做了什么,反正次日清晨,白洁看到狄仁杰的时候,他已经满血复活,生龙活虎,眉飞色舞。


狄仁杰吃着白元芳送到嘴边剥好的栗子,满足地叹了口气。

这波,还是不亏的。


----完---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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